※青火+桐皇警察設定,綠間IF設定有。
※互動命題關鍵字:千鈞一髮、錯失良機、不要說這是最後......的衍伸。
※沒意外(?)的話會收錄在5月ICE場的青火新刊中。
青峰把玩著手上樣式樸素的戒指,半瞇著眼像是在思考些什麼。
休息室裡只有他一個人,桌上的水還冒著熱氣,旁邊放著他一點也不想碰的藥袋。
聽見外頭傳來騷動時青峰把戒指塞回口袋,隔著休息室的玻璃,看見剛才衝出警局的人大步朝這裡過來。
「跑了?」對方才剛推開門,青峰便扔出這麼一句。
關上門後吐出長長一口氣,火神按著眉間的指腹擦破了皮。
「跑了,櫻井他們還在追,要我先回來整理繳給上頭的報告。」
「我去的話早把人拎回來了。」
青峰的語氣帶著一貫的輕鬆,卻讓火神再次皺緊眉頭。
照常理來說,剛才應該追出去的的確是青峰,而不是剛被上頭訓完話下來正要處理資料的他。
可是……
火神什麼也沒說,只是伸手往青峰右肩擰了一把。
「痛、你這傢伙竟然襲警!」
「傷還沒好全的傢伙就別說大話了。」
他拉了一旁的椅子坐下,拿過青峰眼前的水杯灌了幾口水。
這次的犯人很麻煩,多重傷害與強盜前科,一個月前才放出去,沒多久又搶劫超商,當初是青峰那個小隊處理的,沒想到犯人沒抓回來,只回來一個重傷員警。
雖然只是刀傷,但根據現場找到的被當作凶器的菜刀,手柄已經與刀刃分離,刀刃前端還是從那個只顧著抓犯人的笨蛋肩膀裡挖出來的,可見犯人下手時多不留情。
幸好當時今吉也在場,當機立斷把青峰帶去醫院包紮,要不再晚一點火神大概得直接到解剖室去找自己的昔日搭檔了。
「嘖。」
青峰瞥了火神的右腳一眼,又轉開視線。
注意到青峰的視線,火神撇了撇嘴。
「我還是能跑的好嗎。」
「是、是。」不打算追究對方的舊傷,青峰伸手在口袋裡攪了一陣,捏緊剛才扔進去的銀戒「不說這個了,火神,我們……」
「犯人衝進隔壁的小巷,現在在包抄了,但是對方手上有人質!」
猛然撞開門的員警打斷了青峰的話,臉上掛著幾條血紅色的刮痕,估計是從現場衝回來的。
而他喊話的對象無疑是才剛回來不超過十分鐘的火神。
「有攤販那條?我馬上過去。」
火神立刻跟著衝了出去,摔上門前只扔下一句「你別亂跑!」
「是、是。」
搧了搧手,青峰倒回椅子上。
右肩的傷還隱隱發疼,現在就算他跟過去也只是添麻煩而已,不如留在局裡等消息同時處理那堆待上繳的報告。
雖然明白,他還是有點不滿。
要是讓他看見那個拿刀砍他的傢伙,肯定要先揍一頓再說。
還有剛才的事情也……他鬆開口袋裡的手。
算了,找時間再跟火神說吧。
站起身,他打算先去門口看看狀況,聽剛才的通知,犯人大概就在警局附近的小巷子裡,那是個死巷,堆積了一些小吃店暫時放置的瓦斯桶和垃圾什麼的。這次應該可以順利抓到人了,只要犯人不衝動傷害人質就好。
想到這點青峰不禁加快了腳步,卻在剛踏出門口時猛然止住。
他聽見不遠處傳來了爆炸聲,接著是封住路口的同袍的驚叫。
「瓦斯氣爆了!」
……靠!
還來不及思考身體就先有了反應,青峰抓住離自己最近的員警,正要開口才發現那是櫻井。
「進去巷子裡的人呢!」
四周此起彼落的驚呼聲讓他不得不提高音量。
「在、在裡面……」
「我當然知道在裡面!我是說氣爆、」
「櫻井,去幫忙疏散民眾!」聽見諏佐的聲音,櫻井猛然回過神來,掙開青峰的手一邊道歉一邊往巷口跑,那裡已經聚集許多聽見爆炸聲響而圍過來的人群。
青峰一口氣還沒緩上來,正想跟上去卻被諏佐攔住。
「你的傷不是還沒好嗎?怎麼跑出來?」
「火神人呢?」
懶得跟對方廢話,青峰的語氣差到不能再差。
雖然知道諏佐的語氣一直這麼平淡,但如果氣爆是發生在犯人逃竄的小巷內,那包圍的員警跟衝進去的笨蛋八成都變成焦屍了,這混蛋還給他保持什麼冷靜!
「他們應該還在巷子裡,剛才爆炸產生的震動連這邊都有感覺到,但是犯人沒衝出來,八成是在裡頭被制伏了。」
雖然諏佐回答了他的問題,但青峰總覺得自己跟對方有點雞同鴨講。
「那瓦斯氣爆?」
「應該是附近的小餐館,今吉在那裡,目前還不知道有沒有人傷亡。」
呼出一口氣,青峰這才注意到自己肩上的傷在發疼。
「我去看一下。」
「今吉說讓你在局裡待著。」諏佐擋住他,無視青峰愈來愈黑的臉色。
不放青峰過去他大概會被記恨個一星期,但是放了青峰過去那他可是會被今吉唸到退休的。
消防車的聲音逐漸接近,看青峰沒有打算回去的意思,諏佐想了想「如果你真要去,那先去今吉那裡看看,火神那邊應該沒問……」
一聲槍響打斷了諏佐的話。
「混蛋!」
趁諏佐發楞的小空檔,青峰立刻繞開他往傳來槍響的巷子奔去。
雖然犯人沒趁機逃跑,但是剛才的瓦斯爆炸讓大部分圍堵的員警都過去支援了,原本站在巷口的零星幾個人也不見蹤影,不知道是跟著去支援還是衝進巷子裡了。
青峰的疑惑很快就得到答案。
一進到巷子裡他便聞到血腥味,混著爭執與抵抗的聲音。
巷子底,若松和另一個員警奮力壓制住瘋狂掙扎的逃犯,一旁的火神則是靠在牆邊,左手按著頸側,血色不斷從指縫間湧出。
被攻擊過得青峰自然明白這傢伙力量有多大,不知道是使用了什麼藥物,就連兩個大男人要制服住對方也不是什麼容易的事。
「青峰?」
火神首先發現他,緊皺的眉間完全沒有放鬆。
青峰正打算先過去把火神押上救護車,下一刻便聽見若松的咒罵和犯人低沉的咆哮。
身高近兩米大漢用瑞士刀揮開原本壓制住他的若松,撞開另一個員警後就往火神的方向撲。
火神只愣了一秒就做出反應,卻不及犯人揮刀的速度。
以手接刀的火神狠力抓住瑞士刀,把刀往一旁甩開後,趁著犯人重心不穩給了對方一記側摔,卻在同時跟著摔在犯人身上。
逃犯瞠大了眼,血絲布滿眼白,一翻身把火神甩下去後借力使力把人往牆邊撞,接著伸出手想扣住眼前已然血跡斑斑的頸子。
可他的動作在一瞬間被制住了。
青峰不知何時已經上前,扭過他的手,手肘抵著犯人的背狠狠往下摁。
若松只聽見硬物撞擊在水泥地上發出了巨大聲響,很像他上次出勤時不小心骨折的聲音。
犯人原本緊握著的拳頭緩緩鬆開,攤在地上失去了意識。
「銬住他,叫諏佐過來!」
沒時間搭理被自己擊暈的犯人,青峰脫下制服壓在火神出血的頸側,正要拿過後者的對講機喊人時,就看見櫻井和一票醫護人員衝了進來。
「你、的……傷……」
「死不了。你最好閉嘴把力氣省下來,處理完這傢伙我就去處理你。」
笨神這混蛋每次都說什麼出門辦案要小心,到頭來傷最重的根本就是他自己!
火神扯了一個很難看的微笑,接著被醫護人員抬了出去。
「那個、青峰……」
「你先過去,我待會把人押過去。」
看著櫻井也上了救護車,青峰這才回頭看向已經上了銬、完全失去意識的犯人。
救護車和消防車的聲音交錯著,在小巷內迴盪,清晰得擾人。
「下一批醫護人員什麼時候到?」
「大概、大概再三分鐘。」
火神隊上的、也是剛才與若松一起壓制嫌犯的員警一邊幫若松止血一邊回答,他們倆人身上大多是割傷和擦傷,沒什麼大礙。
「哦,很夠了。」
瞥了一眼短時間內應該沒力氣跳起來揍他的若松,青峰按了按有些破皮的指節,笑了。
他和今吉不一樣,可不在乎到時候是不是要在病房做筆錄。
火神暫時得到了半個月的假期。
說是暫時,也只是上頭目前沒把握假期要給多長而已,畢竟自那天的混亂以來,他清醒的時間加加總總或許連十小時都不到。
火神頸側莫約七公分的刀傷看來十分嚇人,所幸傷口不深,到院後很快就止住了血。比較大的問題反而是被犯人推去撞牆所造成的傷害,除了後腦一大塊撕裂傷以外,還有輕微的腦震盪。
儘管手術後的隔天火神就醒了,但意識一直不太清楚,剛醒來時只勉強問了句犯人的狀況如何,還沒聽完當時在場照顧的櫻井的報告就又昏睡過去。
至今已經第四天了,火神大多時間都在沉睡,只有偶爾會短暫醒來一下子,然後又在藥物的作用下睡著。
青峰咬著充當午餐的巧克力棒,視線沒一刻從床上昏睡的人身上移開。
他的手上也纏了幾圈繃帶,雖然只是一些割裂傷和擦傷,但顧慮到現場有很多細小的砂石,醫生還是幫他仔仔細細消毒過、包上繃帶時彷彿在包什麼貴重禮物,慎重得可以。繃帶導致他活動起來不太方便,不過青峰這幾天的任務就是在醫院待著,倒也不會造成什麼妨礙。
今吉提著午餐推開房門時,只看見自家小隊員盯著床上的負傷員警,活像是要把人看出一個洞來。
「行了,你瞪這麼用力火神也不會比較快醒。」
丟出這句話代替招呼,見對方沒打算搭理自己,今吉逕自拖了椅子到病床旁,把塑膠袋裡的罐裝咖啡拋給青峰後才拿出便利商店買的飯糰。
「待會回去睡一下?我會待到明早再跟諏佐換班。」
「免了。」
知道今吉這幾天不斷被上頭追案件進度和報告──無論是瓦斯氣爆或者若松他們壓制嫌犯時的警槍走火,這些都是要把來龍去脈交代清楚呈報上去的──只能勉強抽出休息時間過來,青峰灌了口咖啡,頭也不回地應了聲。
反正回到警局他也只會想再去揍犯人兩回而已。
不,三回好了。
「好吧,但是你的報告還是得交。」今吉也不堅持,他早習慣青峰的性子了,對方說不用就是真的不用。而且把人放在這他倒也能清靜幾分,不用隨時擔心那個結束術後觀察期、剛從醫院轉到警局拘留的犯人會不會又「不小心」被誰弄出了什麼傷。
「啥報告?」
青峰皺著眉轉過頭來,滿臉不解。
如果是上次被犯人殺傷的報告,他早就交了不是嗎?不會被退貨要他重寫吧?
「這樣吧,如果你能告訴我犯人當時為什麼是被送進醫院而不是押進局裡,我可以考慮當作沒有這回事。」
今吉自認善解人意地聳了聳肩。
「壓制時沒控制好力道。」青峰一秒回答。
下一刻他卻見到今吉瞇起眼,笑了笑。
「你那個很謹慎的醫生朋友說犯人額頭上的傷是兩次撞擊喔?」
……綠間那個混蛋!
在心裡咒罵某個多事又多嘴的醫生,青峰轉頭盯著點滴瓶。
「大概是那個混球抵抗時自己撞到吧。」
沒再繼續問下去犯人是有多強的意志力才能在第一次額頭與地板的親密接觸後後還有力氣掙扎,今吉只是嘆了口氣,慢慢拆開飯糰的塑膠包裝。
「下次自己斟酌一下,你是要逮捕他,不是私刑處決。把人弄死了我們可無法結案啊。」
光想到上面連日來的追問,今吉就覺得太陽穴附近又痛了起來。
到底是讓這小子放個長假不要繼續在局裡禍害罪犯,還是乾脆自己休個長假眼不見為淨好呢?想了一整天他都沒得出結論,而這種焦頭爛額的時期要放假根本是天方夜譚,還是別多想來讓自己頭痛了。
「哼。」他當然斟酌過,不然那混蛋現在應該不會在警局,而是在驗屍台上給那個新手法醫切。
青峰沒有回答,只是仰頭將罐裝咖啡喝乾。
「總之,這次的犯人性格暴躁、從第一次逃逸至今已經擊傷多名員警,被逮捕時更是奮力反抗,所以員警壓制的動作比較猛烈,才造成犯人傷上的傷口。」
今吉咬完飯糰,把包裝扔回袋子裡後又撈出一罐煎茶。
「嗯。」
對今吉回報給上頭的內容沒有異議,青峰站起身來,鬆了鬆僵硬的四肢。
「你幾點走?」
「這就要問你幾點會回來了。」
「我去換個藥,大概十分鐘。」
即使嫌煩,青峰也沒忘記綠間要他過去換藥的事,雖然覺得沒必要,但是不去的話某醫師肯定會在休息時間殺進病房,先唸他個半小時再慢條斯理地幫他處理傷口跟包紮,像是在把禮物打上蝴蝶結似的。
揮了揮手表示了解,今吉聽見房門在身後輕輕關上,這才將手肘撐在床邊,雙手支著下顎。
病房內只剩下空調的聲音,還有兩個不同頻率的淺淺呼吸聲。
病床上面色蒼白的員警緊閉著眼,腦袋上被纏了好幾圈繃帶,脖子上也是,幸好他的手腳都是比較小的擦傷,不然整個包下來大概要變成活體木乃伊了。
今吉盯著看了五、六年的面孔,心想上一次看對方躺在病床上大概是前年那場連環車禍,還未痊癒的身軀現下又添上新的傷,光看著就難受。即使已經離開自己隊上一段時間,他仍是將火神當作自己的隊員在照顧。
也因此,他才會將對方的一舉一動,這麼慎重地放在心上。
「那麼,接下來換你要給我個交代了,火神。」
今吉的聲音不大,像是要給床上的人唸床邊故事。
但是顯然對方聽見了。
火神緩緩睜開眼睛,雖然臉色仍舊蒼白,紅瞳裡卻已經沒了前幾天的迷茫。接著他偏過頭,筆直地望向發話者,像是在等他繼續開口。
所以今吉也沒有顧忌地問了。
「為什麼那個時候你會進到小巷子裡呢?」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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