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中二退部後的腦補。
*喜歡這種感覺的赤黑。
看著在面前成九十度鞠躬的昔日隊友,他瞇細眼睛盯著眼前的淺藍色腦袋,連髮旋都一清二楚的收在眼底,卻沒看清那蔚藍眼底流淌著怎麼樣的情緒。
方才遞交到他手上的退部申請書放在跟前。
他是知道的,在這種變化之下,終有一天那個人會不再受大家重視,會失去他存在隊伍裡的理由,會離開。
離開籃球部。
也離開他。
「這段時間辛苦了。」
簡單、公式化的回覆搭上冷冽不帶情感的聲線,又是從他口中說出,論一般人早嚇得臉色刷白;但跟前的纖薄身軀只微微一顫,輕柔的嗓音在夏末還殘留著微溫的空氣中飄散。
「辛苦了。」
休息室的門被輕輕帶上,只留下些許香草的甜味。
又或許只是他的錯覺。
案上的棋被他一把撥散,「將」棋落在地上,他卻沒心思將其拾起。
盯著和棋子一同被掃落的文件,大大的退部申請幾個字像是壓在他心上,讓他有些換不過氣。
留下一地混亂,他跟著離開了這沉悶的空間。
誰也沒捕捉到他扣上門時唇邊逸散的嘆息。
他偶爾在走廊上和黑子擦身而過,帶上淺笑輕點過頭示意,誰也沒喊住誰,誰也沒再跟對方說過什麼。
他們曾經是兩條相交的線,卻被秋初的風吹得亂了,成了毫不相干的兩行平行。
畢業考前他幾乎每天都會往圖書館去,在裡頭待上幾個小時。
他喜歡那裡的清靜,還有那股他在哲也身上聞過的,淡淡的香味。
或許是書的味道吧?
考試完的打掃時間,他照例走進圖書館。不經意的,在找書時從書架間瞥見一抹淺藍色的淡薄身影。
還來不及思考,身體已經先有了動作。
他往對面的書架繞去,看見黑子站在拿書用的踏墊上踮起腳尖,伸長了手臂,看來是要拿架子頂層的書本。
會跌倒的。
看著黑子薄窄的肩胛,那比自己骨架更小、更纖細的背影,沒有摻雜太多情緒的紅瞳映著即將發生的景象。
會消失的。
不抓住的話──
素白的指尖勾住了書本上緣,一口氣將書本往外拉卻失去重心,黑子輕呼了聲,整個人向後倒下。
物體碰撞到木質地板,在空盪的圖書館發出了不小的聲響,接著是書本掉落地板的聲音,還有幾不可聞的悶哼聲。
預料中的痛感沒有伴著撞擊聲襲來,黑子才注意到自己被一股溫熱緊緊環繞著;熟悉的紅髮輕搔過頰邊,他才確定方才細微的痛呼聲的確不是來自於自己,而是現下緊抱著自己的昔日隊長。
「赤司君?對不起,不要緊嗎?」
「拿到了嗎?書。」
避開了黑子的問題,赤司單就拋出了自己的疑問。
「拿到了。」
感覺到摟抱著自己的手臂緊緊收攏,黑子垂下眼簾,半張的唇抿起,最後只勉強擠出了一句「謝謝。」
赤司想自己一直是很冷靜的。
現在心裡卻亂成一片,太多想說的話湧上喉頭,終是什麼也說不出口。
「赤司君,恭喜畢業。」
沒頭沒腦地,懷裡傳來輕輕的一句話。
是啊,他們是要畢業了。
明明還覺得黑子退部的事情像是上星期才發生的呢。
沉下紅眸,他的聲音有些沙啞。
「哲也也是,恭喜畢業。」
沒有交集的平行線最後若還有機會碰頭,那時的他們分別會是怎麼樣的身分?
赤司勾起嘴角。
他還是第一次注意到自己也會苦笑。
「赤司君?」
感覺到身後的人似乎還有話要說,卻遲遲沒有發出聲音,黑子偏過頭,只能勉強看見赤司的一頭紅髮。
緊緊窟著懷中的體溫,黑子規律的心跳聲擊上耳膜,讓他感到安心。
赤司將臉埋在黑子的肩窩,讓對方看不清他的表情。
這種表情,這種心情,豈能輕易讓別人窺見?
即使是哲也,也不會說的喔。
貪婪地沉溺在黑子的氣息中,他很明白。
這是第一次,也會是最後一次,自己如此傾心於守護一件事物。
他曾經抱著他的珍寶,用對方的呼吸填補自己的,內心始終空盪的一塊。
就因為是哲也,所以怎麼樣都不會說的。
──我吶,也曾經愛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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