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峰IF設定,文中未提及火神的工作,就請暫且當作是煮夫吧。

 

 

  火神很少失眠。

  除了學生時代在比賽前一天會睡不著覺之外,他通常睡得很沉,晚上鮮少會醒來,那天卻被交談的聲響吵醒。

  他以為是身旁的人在說夢話,下意識把手伸了過去,卻猛地撲了個空。一撲空倒讓他清醒過來,也才發現那聲響應該是從外頭傳來的。

  既然都醒了,出去看看也無妨。火神套上外套推開房門,發現餐廳的燈亮著,裡頭卻沒人,細雜的交談聲從客廳傳來,他愣了好一陣才看清楚原來是青峰坐在電視前,螢幕裡正在播放的錄像不怎麼清晰,看起來像是很久以前錄下的影帶。

  青峰身周的散落著幾捲影帶跟幾片光碟,地板亂糟糟的,但火神想更糟的或許是青峰,後者沒發現他,瞪直了眼死盯著電視,握緊的拳頭顫抖著,和浮起青筋的手背落入火神眼裡。

  連環……殺人?

  他瞇細眼睛,勉強從地板上某捲影帶的標籤上看出了幾個字。

  啊啊、他想起來了。

  電視這幾天沸沸洋洋地報導著十幾年前落網的殺人犯逃獄的新聞,譴責警方辦事不力的聲音海浪一般襲來。

  青峰沒有跟他提到太多,只要他這陣子少出門,即使非要出門也要多注意自己的安全。

  火神想了想,仍是沒有走向前去。他放輕了腳步回到房間,把房門輕輕掩上。

  那一晚他們都一樣,徹夜未眠。

 

 

  隔天是假日,難得青峰沒有要加班,跟他一起吃了早餐。

  看著明顯機械式把盤子裡的食物掃進嘴裡的同居人,火神低低嘆了口氣。

  他知道青峰不會要他分擔工作上的壓力,最近甚至連對上司的碎嘴都少了幾句,所以他也沒說些什麼,直到青峰像是扔炸彈一樣一開口就是某個同僚的死訊。

  「咦?」

  火神一時間反應不過來,送到嘴邊的培根遲遲沒有咬下,只能發出無意義的單音節。

  從青峰口中吐出的那個名字他知道,幾次送便當過去給青峰時都有碰到面,是個笑起來很有活力的員警,看起來很親切也很可靠。

  怎麼會就這樣……

  「所以說最近少出去,別給我添亂。」

  青峰的語氣很平淡,甚至連表情都沒變。

  「……嗯。」

  早餐冷了,塞進嘴裡的培根失了香氣,火神除了點頭以外想不出可以說些什麼。

  他能做些什麼?

 

 

  早餐過後青峰就窩在客廳整理工作上的資料,各種統計數據跟照片散亂在桌上,他推開沙發,坐在桌子前開著筆電不斷地在查詢一些舊報導。

  咖啡的香味從廚房傳來,火神幫他沖了咖啡,清空桌面上一個小角落放上了杯子。

  他正打算開口說聲謝了,火神卻闔起他的筆電,拉著他面對面坐了下來。

  看見火神手上拿著自己的領帶,青峰挑了挑眉。

  「大中午的你就想玩矇、」

  「才不是!」

  看見火神臉上一陣紅,青峰笑了出來。

  「就知道你沒別的好說……總之別亂動。」

  「要幹麻?」

  「捉迷藏。」

  捉迷藏?

  青峰還來不及問,火神就傾身向前用領帶矇住了他的眼睛,感覺到布料貼在眼前,後腦處則被緊緊打了個結。

  不懂對方要做什麼,青峰伸手想扯下領帶,卻被抓住了手。

  「等等、數到十才能拿下來啦!你沒玩過捉迷藏嗎?」

  誰沒玩過啊!

  被工作壓得一口大氣都喘不了,青峰的耐心實在有限,但還是努力控制自己不要朝對方大吼。

  雖然不知道火神在搞什麼,但暫時忘掉那些看得人眼花的數據也好。

  「啊啊、知道了,你去躲吧。」

  他搧了搧手,一說完就開始數數。

  「……二……三……」

  被矇著眼,他看不見火神的動靜,反而是這幾天來看過的無數命案照片與前陣子同僚被襲、滿身是血倒在警局前的模樣浮上腦海。

  「……六、七……」

  青峰和火神提起的事情不多,也沒有告訴對方局裡上上下下,小至一般員警大至頭頂上司的家人或朋友都傳來遇襲的消息。無論輕傷或者重傷,對才剛失去同僚的他們來說都是抹滅不去的夢魘。

  「……九……」

  他沒說,他有多厭惡那些徘徊不去的血腥味。

  「……十。」

  他也沒說,他有多怕下一次的案發地點會是自己最熟悉的這個地方。

  他可沒勇氣把那些浴血的受害影像重疊在自己最愛的人身上。

  青峰數完後等了一陣,卻沒有聽見火神的聲音。

  把眼前的布料扯開,他同時準備站起身去找對方,卻在睜開眼的瞬間看見自己眼前還是那一個熟悉的臉龐。

  「你……」不是要玩捉迷藏嗎?

  「很好,」火神笑了起來,嘴角彎起的、那個令人安心的弧度青峰怎麼也看不膩。「你找到我了,蠢峰。」

  「你根本沒躲。」

  青峰皺起眉,有種被耍了的感覺,憤怒差點衝口而出。

  「嗯,我不會躲的。」

  火神伸出手,撫上青峰因怒氣而蹙緊的眉間,後者的瀏海長了,落在額前,他把那些礙事的頭髮撥開,把自己的額頭扺了上去。

  青峰的呼吸離他很近,彷彿連心跳聲都傳了過來。

  「我不會讓你找不到我的,好嗎?」

  他們之間突然沒了聲音,或許過了幾分鐘、也或許只有幾秒,他聽見青峰嘆了很長很長一口氣,接著才是後者輕輕落出口的一句「說好了」。

  他握住青峰的手,心想咖啡或許涼了。

  但至少,被他握住的手,已經不再顫抖。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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